杨枝甘露不加西米

雨呢,是淅淅沥沥地一整夜一整夜的下,它总是让我很轻易地想起十七岁的七月份,燥热,烦闷,疯狂。每天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从窗台看出去,看到房子,看到被房子挡住的天空还有六点过就被描了金边的云。蝉鸣必然是不可缺少的,否则怎么能叫夏天。我从书里抬起的眼睛,看到的满眼是汗湿的衬衫和躁动的身体。动车很高调地开过,惊飞麻雀掠起尘埃,在我摇摆的心里“咚咚”地敲两下。我想,我时常这样想,我要是胆子够大就好了——我想公然挑衅,我想胡乱答题交白卷,我想逃课去操场,那有个主席台,上面有垫子,躺着看星星应该会很棒。事实是,我他妈怂的想自扇耳光。什么地方会很凉快,音乐教室的风扇打开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刮起飓风,吹跑了燥热和梦,留下斑驳的字迹。你见过凌晨一二三四五点的机场吗?出乎意料的安静,只听得到机械的航班报时。你见过十几个人像小孩子一样疯跑惹起路人厌恶的眼神吗?他们的心里只有小孩子才懂得的事。我看见火红的太阳从长长的跑道上升起来,清晨的丁达尔效应将阳光散开,驾驶室的窗子折射过来的光打在我脸上差点闪瞎我的狗眼。我再次减掉头发,编了个小辫,搬一张太师椅就坐在走廊上看银杏叶“簌簌”地飘下来下一场金黄色的雨夹杂着白果的臭味,令人恶心且怀念。怎么能少的了香菇包的诱惑和蒸饺的味道,承包每个清晨醒不过来的惺忪。好像是少了点什么。对就是有大胆的人带着怂包夜探行政楼顶,然后围着MP3讲灵异故事。那是什么时候,不重要。怎么就是够不到那片天空呢?那片一个怂包拼了命也想进入的天空。

年夜饭好像是不错,海边的料理好像也很棒,异国的早餐似乎格外的好吃,所有曾经得到过然后丢掉的东西都很nice,真怂啊。想用一篇稿子来祭奠然后烧掉,下笔无墨真是令人苦恼。

当怂包浪起来的时候,也是很惊人了。二十九也可以不回家,初二就要出去野炊,每天脑子里只有说走就走的旅行,它怎么会想到很久很久以后才会有一次负债累累的出走,疲惫程度应该不会亚于在太古里握着饭团正想去哪放纵却收到措手不及的坏消息时。我想抓住时间这个坏小子,他总是跑得比我想象的快,也希望他跑得更快一点,让我来不及思考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把自己流放到西北的荒漠。我很向往上海的繁华,也很讨厌西北的阳光,这没有什么逻辑,它把我晒得像块炭,没有人喜欢这样;飞天也是拥挤的,什么都是拥挤的,连盐湖的阳光也被云层挤得看不见,我从那里带回来了什么呢?去他妈的一把伞,后来还不见了或者被偷了,总之雨一直下就没停过。想哼歌吗?闭嘴。人的面孔都模糊起来,却还是有异乡夜晚行走三刷电影过马路买瓜黑漆漆风也很大的沙漠上骑着疲惫瘦弱看起来就要倒地的骆驼被吹飞帽子强行摆姿势的愉快。我骑着单车在马路上飞奔,我错过了很多东西,也欣赏了很多东西,它们加起来就像五月份的雷雨和那只不见了的猫。五味杂陈。

我总在半睡半醒间看见一个影子,伸手就化成灰烬,莫名,我突然想思想更独立些,把那个影子藏在我的气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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